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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出臺房產稅新政之后,我就動了換房的念頭。心想一來別浪費了政策;二來現在的住處地段欠佳,電梯廳的墻面已斑駁,走進大廳就覺老舊。加之我朋友賣了舊屋打新,新房和二手房價格倒掛,一番操作的收益抵上打工人辛苦十年,我也躍躍欲試。
但進入操作層面才發現換房的不易,因為戶型大,我的舊房掛了一個多月都無人問津,中介說除非賤賣。換房并非剛需,只是換個“更好”,犯不著賤賣。所以我并不急,一邊掛著一邊看新房。不過一看嚇一跳,地段好的房子單價已超20萬元一平方米,在“平進平出”的前提下,如果想置換到白銀地段,勉強換個小三房;如果想換到黃金地段,比如巴金故居周圍,就只能換到從前1/3的面積,換個一室一廳。而打新的樓盤往往位于潛力地段,并非我想換的中心地段,且中簽率趕上中彩票,我自覺沒那個運氣。
在我躊躇之際,看了部生活片《一家之主》很受啟發。影片中女主也想換房,不過是以小換大,因為她既想把患病的母親接回家住,又考慮到未嫁的女兒、需要工作室的先生,因此想換套四房。她為了盡快換到心儀之房,多年的積蓄被理財顧問騙了,還好醒來是黃粱一夢。我想到自己,雖然現在不和老人同住,暫時閑置一間臥室,但總有接老人同住照顧他們的日子;假如孩子大了單著又不想搬離,四房還是剛需。我何必用現成的四房換個小的,以后再折騰一次換回去?又不是搬到巴金故居周圍就能成文豪,我對自己說。
我偃旗息鼓之際,刷到了馮唐談買房的小視頻,他說以住宅為圓心,3公里內有1個星巴克得1分,1分的房子就可以入手,3分的房子就是好房子。我一想,以這個標準現在的住宅是2分,不好不壞,我該知足。
確定不換房后,我小心翼翼地在樓道群里提議粉刷電梯廳,沒想到樓組長馬上就去問物業弄清了流程,所有業主都同意分攤費用即可。她在群里發起接龍,業主們紛紛表示同意,之后大家投票選了粉刷的顏色,年后等工人來了就可動工粉刷一新。
這時我突然明白了那部影片的彩蛋:一個下雨天,女主老公和女兒都沒帶鑰匙進不了家,于是一起修繕進門處的遮雨棚,鄰居遞來了工具,最后畫外音響起 “早就該修理了”。哪來完美的住宅,無非是修修補補。除了星巴克,鄰里關系也是得分項。疫情加強了鄰里關系,我的芳鄰們至少能加1分,那房子不已是3分的好房子了嘛。我何必再做換房夢呢。
曾經我們執著于追求完美,不破不立、以舊換新,但經歷了歲月方知,對不完美的修補是一項更重要的功課。(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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