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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濟時報記者 王小霞
在3月25日舉行的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23年年會經濟峰會上，“人工智能引領新產業革命”分組會成為最火爆的會場之一，能容納70人的會場，來了100多人，連會場入口的臺階上都坐滿了聽眾，最后主辦方不得已只能采取限流措施。
為什么這么火爆呢？分組會主持人、復旦大學泛海國際金融學院執行院長錢軍說，因為現在大家都在關注和討論ChatGPT。“作為一個大學老師，ChatGPT已經給我帶來了很多挑戰，以后考試題怎么布置？試卷怎么批改？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問題。”
“ChatGPT是人工智能的一個重要發展節點，真正實現了關鍵性技術突破。”清華大學蘇世民書院院長薛瀾表示，我們應該保持樂觀的態度去擁抱ChatGPT和其他人工智能技術，人類社會經歷這么多年的發展，技術進步是重要的推動力，人類社會從中受益無窮，人工智能也一樣。
“當然，人工智能技術也需要考慮幾個風險。”在薛瀾看來，首先，是技術上的風險，是否可以更加透明、結構更加穩定，是否可以消除潛在的偏見。其次，是經濟上的風險，包括壟斷的風險、對就業的影響，以及資源的分配等。再次，是社會的風險，比如用ChatGPT寫作業、寫論文，對學術界的影響已經開始。還有政治風險，人工智能在學習過程中可能會產生潛在的價值觀念、意識形態等，需要考慮此類隱含內容對社會產生的具體影響。
薛瀾說，我們要堅持“兩個輪子”同步推進，一個是發展的輪子、一個是規制的輪子。“爭取在發展中不斷引導、推動人工智能技術健康發展。”
如何理解以ChatGPT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啟明創投創始主管合伙人鄺子平認為，第一，模型的規模比起過往是巨大的飛躍，歷史上從沒有過如此大的模型。第二，以海量的數據在這個模型里進行預訓練，由于是自訓練，不需要數據標注的過程。第三，將人類幾千年積攢下來的巨大的知識數據導入模型，不再是垂直領域，一般性問題基本能夠解決，通用性極強。第四，模型可以持續學習，持續提供信息。
在這個基礎上，新一代人工智能會顛覆哪些行業？鄺子平指出，人工智能將促使搜索、游戲、教育等行業產生變革。搜索行業將從根本上被顛覆；人機交互會根本性地改變，很多過去用不起來的聊天機器人能夠用起來，甚至過去用得很好的聊天機器人也會在未來被顛覆；內容生成的行業會產生根本性的改變，包括文稿的撰寫；在游戲制造中，游戲美工方面的工作可能在兩個月后的未來就會被人工智能所取代；教育行業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中國人工智能的發展現狀如何？鄺子平說，過去一段時間里，百度文心一言已經發布，包括阿里、字節、騰訊等也都將緊隨其后。“接下來這方面的投資和創業會很熱鬧。”
但之后我們也還面臨幾個問題。鄺子平指出，人工智能在目前已經很明確燈塔技術之外需要大量的國際交往和國際交流，未來應該怎么去做？另外，人工智能平臺必將成為互聯網平臺之后的又一個巨大平臺，應該如何監管？
鄺子平說，人工智能是一個世界性的現象、世界性的技術，要有足夠的國際智慧。“在這個話題上要能夠像氣候一樣，我們需要一些國際的共識。”
人工智能和企業、產業有什么樣的關系？IBM大中華區董事長兼總經理陳旭東認為，人工智能如果不能應用到核心業務中，就無法為企業帶來價值。因為企業的核心業務有很多地方可以同人工智能發生很大的共性，比如風險管控、供應鏈、營銷、綜合決策等。
陳旭東說，人工智能時代已經加速到來，所有企業和個人都面臨挑戰，個體工作效率會得到極大改善，重復性的工作會被機器取代，對此，企業應該勇于擁抱新技術。
在快速發展的過程中，人工智能又該如何治理？中國科學院自動化研究所人工智能倫理與治理中心主任曾毅認為，人工智能的治理，絕對不是約束人工智能的發展。因為沒有人工智能的治理，人工智能會野蠻生長。而治理是一個多利益相關方的治理體系，不僅僅是科學研發和產業發展的事情，也絕對不只是政府的頂層規制和公眾的事情，更關鍵的是，這些多利益相關方如何協作，進行多方工具的控制和自適應的綜合治理。“社會需要的是能夠健康和可持續發展的人工智能。”
“未來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并不僅僅是我們今天討論的智能的信息處理工具，而是像日本已經提到的，未來人工智能可能會成為社會的成員。”曾毅說，“在這樣一個社會，我們希望未來的人工智能是什么樣子的？如果有一天它真的成為社會的成員、成為道德的主體，我們希望它不僅是能從中華文化當中去吸取精華，從儒家、道家當中去學習成為一個有美德的人、成為一個君子，也希望它還要從英國的文化當中去學習成為一位紳士。”曾毅說，未來的人工智能，我們希望它吸取的是人類的文化和價值觀共通的精華。
圖片由中國發展高層論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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