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院原副院長李揚：中國政府債務多，但資產更多，完全可以覆蓋負債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楊志錦上海報道“我研究經濟的一個體會，就是所有的問題最后都要回到財政問題上。在財政不錯的時候，什么問題都好解決，什么都不是問題。但當財政狀況不好的時候，什么都會成問題，財政問題到了需要加強研究的領域。”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原副院長，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理事長李揚在近期一次會議上表示。

在李揚看來，當前財政有三方面的情況值得關注：第一，財政收入和財政支出的平衡。近年來實施的減稅降費等措施，使財政收入有所減少，財政收支的平衡更多需要增加赤字。“今后不短的時間里，我們要和財政赤字、政府債務共同生活?！崩顡P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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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國財政收入占GDP的比重在下降，2022年我國財政收入占GDP比重為16.8%，而2015年時將近22%。“對于財政收入占比下降，我們要高度關注，我們必須認真研究財政收支問題。”李揚說。

第三，中央政府的債務問題不大，但地方債問題需引起關注。中央層面的債務規模不大，可以騰挪的空間也很大，還不構成多大問題。到去年年底，中央債和地方債合計60萬億，從債務率、償債率等指標看，都低于國際上的警戒線。但分拆中央債和地方債看，地方發債都是中央給分配，通過一些程序獲得的發債權，地方債的使用、歸還等等就是一個需要關注的問題。李揚分析稱：“下一步中國經濟的風險之一，就是地方政府的收支問題、債務處置的問題?！?/p>

談及政策建議，李揚提出：第一，對于現在的地方政府債務的管理，需要借鑒一些其他國家有效的經驗。比如日本。第二，需要體制改革。目前這種狀況是體制不順造成的，包括五級財政是不是變成三級財政？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財權如何重新劃分？這是要改革的。

“從國家資產負債表的角度看，中國政府債務多，但資產更多，完全可以覆蓋負債。也就是說，中國政府是凈資產持有者，中國政府部門的凈資產在全國總財富中占比在14%左右，遠高于一些發達國家?！崩顡P表示。

財政部數據顯示，匯總中央和地方情況，2021年末全國國有企業（不含金融企業）資產總額308.3萬億元、負債總額197.9萬億元、國有資本權益86.9萬億元。2021年，全國行政事業性國有資產總額54.4萬億元、負債總額11.5萬億元、凈資產42.9萬億元。

地方政府方面，截至2021年末地方國有企業（不含金融企業）資產總額206.2萬億元、負債總額129.6萬億元、國有資本權益66.2萬億元；2021年末，地方行政事業性國有資產總額48.5萬億元、負債總額9.9萬億元、凈資產38.6萬億元。

防范化解地方政府債務風險是今年經濟工作的一大重點。去年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三個地方直接提及地方債，一處在防范化解風險部分，將地方債風險和房地產風險并列為2023年需要著力化解的兩大風險，并要求“堅決遏制增量、化解存量”；一處在財政政策部分，要求財政政策發力保持地方政府債務風險可控；一處在總結部分，再次強調要加強地方債務風險可控。

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要防范化解地方政府債務風險，優化債務期限結構，降低利息負擔，遏制增量、化解存量。近期市場圍繞地方政府債務的討論也在升溫，其中核心問題落在如何看待當前地方政府債務風險及債務風險如何化解。

談及地方債務處置，李揚還分享了他的預判：“地方政府能夠財政重組，前年就有兩個地方政府宣布財政重組。恐怕需要這樣，現在地方上有很大的動作，今后我們會看到更多的類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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